晏昭泉

前文：平安之路（中）

本篇cp涉及：蝙超为主，米乔为辅

雷点：男男生子（超人），涉及亲兄弟cp（米乔）。

如不能接受，请勿进入。

之所以“中”篇会有不少，只有最后一篇才会叫“下”，这样看起来就是在上中下三段里完成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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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门声突然响起，惊得房间里两个孩子一阵紧张，达米安动作迅速地将文档关掉，合上电脑屏幕，乔纳森则慢吞吞走去开门。

    “爸爸？”乔纳森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换上家居服的布鲁斯，下意识想到刚才自己和达米安正在偷看对方的绝密日记，不太自然地眼神闪烁，听到身后达米安走过来的声音，又佯装镇定，“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爸，怎么了？”达米安已经走到门口，他比乔纳森足足高了一个头，但是只到布鲁斯腰部，兄弟俩都仰着头。

    布鲁斯视线漫不经心扫过房间，在看到桌上笔记本电脑的时候顿了顿，两个男孩的心跳突然加快。身为人类的布鲁斯听不到他们的心跳，他只是低头看看两个儿子，神情没什么不正常，云淡风轻地宣布他下午的去向，“我和克拉克下午要去一趟联盟，带着玛莎一起，戴安娜上个月说她从天堂岛回来带来一些装饰品，是专门给女孩子的。”

    “所以下午就我和乔在家，是吗？”达米安内心雀跃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比较像布鲁斯，一张扑克脸总是看不出什么情绪，除了在三弟乔纳森面前。

    “没错，中午克拉克下厨，你们俩下来帮忙。”布鲁斯看起来只是来通报一下行程，并没有发现两个孩子之前鬼鬼祟祟在房间里看的东西，他甚至连房间都没有进，只是在离开时又侧目看了一眼那台电脑。

    “那我们再过一小时下楼。”乔纳森乖巧地说。

    布鲁斯微笑着撸了一把小儿子的头发，又关照做哥哥的注意安全，似乎十分放心地离开了。

    两人把房门关上，乔纳森有些焦急，“你说会不会是爸爸已经发现我们看他的日记了？”

    “发现就发现，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发火，说明以后是不会发火了。”达米安信心满满地回到桌前重新掀开笔记本盖，翻出了之前的那些文件，招呼着弟弟过去，“乔，快过来，我们还有很多没有看完呢。”

 

４月２日　阴

    克拉克刚醒来，他太虚弱了，很多寻常的生活琐事都无法独自完成。玛莎在庄园住下，但她有些拘束，除了自己的房间和克拉克的治疗室，她连在餐厅呆着的时间都不愿意超过半个小时。

    克拉克的超能力并没有恢复，应该说他现在并没有超能力，就像乔·艾尔说的，他伤得太重，以至于这次他需要花很多时间来慢慢恢复。

    最先恢复的是他的超级听力，他今天已经能够听到哥谭的动静，但对隔着海峡的大都会却有些模糊。

    我把他轻轻抱着坐起来，拒绝了玛莎的帮忙，我觉得我可以胜任，克拉克在我怀里有些脸红，我忍住了想要低头亲吻他细腻脸颊的冲动。

    玛莎端来了阿尔弗雷德和她一起准备的午餐，我看到都是一些容易消化的流食。克拉克有些抗拒被当成一个病人，但我坚持他应该坐着不动，由我喂给他。

    “布鲁斯，就算我失去了超能力，我也可以自己吃饭。”他吞下了一口麦片，显得非常无奈。

    我对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感到烦躁，他根本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而现在的指标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昏迷了快四个月，超能力也没有全部恢复，一切都很不适应，在你痊愈之前，我不觉得你可以自理。”我非常坚定地拿着碗，那里是克拉克的午餐，只要他拿不到这个碗，就只能吃我喂给他的。

    “既然我醒了过来，又有黄太阳的灯光照耀，恢复是迟早的事，你不用那么紧张。”克拉克笑了起来，笑容中的无奈更深刻。

    “说些别的吧，我找了些超能力者，我希望把他们组合起来，这样以后再次遇到敌人的时候，可以不用孤军奋战了。”我转移了话题，趁机又给他喂了一口土豆。

    他吃饭的时候很乖，吃相非常优雅，抿着嘴唇细细咀嚼，鼓起的双颊显得十分可爱。

    可爱。

    克拉克的身材和能力无论如何也和可爱不搭边，但是感谢老天，他的身材比我小一些，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很小。

    他确实很可爱。

    “布鲁斯，你终于肯找合作伙伴了！”当他终于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他开始开口说话了，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太好了！我以为蝙蝠侠永远是独行侠，这让很伤脑筋，要知道我很期待和你再次并肩作战。”

    我的勺子举到一半，听到这句话时涌起一阵不可置信，抬头却正好撞进他湛蓝的眼睛，里面写满了认真和温柔。

    “你不怪我吗？”我问出了让我担心，原本不敢问出口的问题，“是我让你经受那些痛苦。”

    “怪你就能回到过去了吗？”他歪着头笑了笑，一派天真善良，“你已经够好的了，布鲁斯，还能有谁比你更好呢？我明白你只是好心而已。”

    他是认真的，在我将他伤害得失去所有超能力，假死了那么久之后，他还能说出期待和我并肩作战，他竟然还觉得我是个好人。

    这是个怎样强大的心灵。

    我突然开始明白为什么人们称呼他是神，不仅仅因为他的无所不能和救死扶伤，更因为在他的身上，能将善良无线放大。

    人性的极限，就是神。

    那天克拉克在吃午饭的时候决定未来的联盟叫“正义联盟”，我觉得很好，这个名字简单方便又好记。

    我通知了戴安娜，她鄙视了这个名字，却还是接受了。

 

4月15日　小雨

    戴安娜又来了，这次是以神奇女侠的身份，说是来看超人。

    她悄悄地来，让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超人现在理论上还未复活，不过将来就算真的复活，也不会被人们追问。可是克拉克怎么办？他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呢？

    我趁着克拉克午睡的时候回到蝙蝠洞，搜索出所有和克拉克有关的人，除了路易斯，所有人都很容易欺骗。

    我们应该欺骗路易斯吗？

    傍晚，克拉克醒了，我在替他擦身的时候提起了这个问题，克拉克沉默了许久，一直到我收拾完重新回到他的床边，他才缓缓开口，“我会告诉她，但我不会和她再续前缘了。”

    “为什么？”我很诧异，要知道在这件事之前，克拉克连求婚钻戒都准备好了。

    “我躺了这么多天，慢慢发现，实际上我对路易斯的感情并非纯粹的爱情，而是一种对被信任和依赖的感激。”克拉克摇了摇头，看着头顶的太阳光，有些遗憾地说，“我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我乍一听他的说法，心里不合时宜地欢呼雀跃起来，但又有些心酸，克拉克真的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因为这么多天来，我一点也不想告诉她我活过来了，我已经离开了地下，到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克拉克坦白地承认，“可我一点也不想联系她，并非完全因为不想打扰她的生活，更多的原因是我根本没有想到她。”

    我听到这里难掩内心的激动，克拉克从不说谎，他这么说意味着他对路易斯·莱恩不再有爱情上的好感。我说不清为何激动，但我知道我一直期待着这个。

    但我只是挑了挑眉，不置一词。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才能有所动作，而在那之前，我得先试探克拉克的想法。

 

4月28日 多云

    克拉克已经可以下床了，事实上他在苏醒后的三天内就已经下床走动了。尽管玛莎和阿尔弗雷德觉得这没什么，但我觉得克拉克还是过于冒险。

    他陆陆续续恢复了不少超能力，超级听力是最先恢复的，后来是可以漂浮起来，再后来是超级力量，然后是钢铁之躯，超级视力在最后。

    在X视线恢复之前，他很难把握手中的力量，一顿饭会掰坏三把汤勺。

    “所以你是通过X视线来决定你揉捏一样东西的重量，对吗？”我在一边细心地观察，这不仅是帮助他能更加适应这段特殊的时期，更是对我研究氪星人有着重要的价值。

    “是的。”他看着刚刚被他捏碎的玻璃杯有些不好意思，“我习惯了通过X视线来调整自己的力度，你知道对于我来说这个地球上任何东西都像豆腐一样柔软易碎，如果没有X视线的帮忙，我很难知道该用几分力。”

    “嘿，听着，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听了情不自禁地心疼，拽过他的手拉着他远离玻璃碎渣，又去厨房取了一个杯子塞进他手里，“现在去给自己倒一杯水，你能做到的。”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曲起手掌拢着玻璃杯，站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五米之外的饮水机，有些为难，但他没有拒绝，只是更加轻柔地向前走去，我能从背后看到他僵硬的肌肉。

    在距离饮水机还有一步的时候，克拉克过于紧张而收紧了手掌，咔嚓一声，我听到玻璃杯像一个纸杯一样在他的手里被捏得粉碎。

    他有些丧气，我无所谓地勾动嘴角笑了笑，又给他拿了一个新的杯子，他从刚才的地方慢慢走向饮水机，踏着比之前更小心的步伐。

    这一次，他成功了。

    今天晚上晚餐后，他发现他的X视线也恢复了。

 

5月14日 晴

    克拉克恢复得比我想象中快得多。拜乔·艾尔之言，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如果克拉克一年半载都不能恢复超能力，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可是截至今天上午，克拉克已经在庄园的花园里酣畅淋漓地飞了好几圈。

    阿尔弗雷德试图说服我放任克拉克在花园里是很危险的事，毕竟布鲁斯·韦恩的家时时刻刻可能面临记者的偷拍。我开着庄园周围一公里内的所有监控，确保没有任何人在盯着我们。

    玛莎昨晚就回去了，春天已经过去一半，为了克拉克的事她已经荒废了今年春耕的大好时光，现在她要回去抓住春天的尾巴。

    我给玛莎带去了一个自动播种机，代替他们家以前老式的那种，这样她今年完全可以不用下地，只需要在屋檐下操作几下机器就行了。

    不过，克拉克知道后笑着说，“妈妈可能会把你的机器藏起来，然后继续使用以前那种需要手工推动的。她并非为了种地而种地，她只是享受用自己的双手脚踏实地播种的感觉。”

    我被他的笑容吸引，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没有反应。这可能吓着他，让他以为自己的话冒犯了我的好意，他的眼神慌乱起来。

    “没关系，”我回过神来轻声回答，“她是玛莎，她有权利做任何事。”

    我恢复了夜巡，克拉克仍然在庄园里无所事事。我看得出来他有些焦躁，几次试图开口和我说话，我猜都是恢复他身份的事，但我不想多谈。

    我希望能把克拉克多留一段时间，我隐隐有一种快要陷入其中的预感。

    我好像爱上克拉克了。

 

5月15日 小雨

    我怎么会爱上克拉克呢？我之前不是讨厌他吗？

    是因为我害死了他所以内疚，还是对他孤独的怜悯和共鸣？

    看着他在花园里帮助阿尔弗雷德打理玫瑰园，我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在我家里住得悠然自得，而我也不想再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难道真的日久生情吗？可我对他的感情在最开始难道不是愧疚感吗？

    最近我的噩梦少了，几乎不再做噩梦，我想把这个归功于家里有个太阳神的缘故。

 

5月17日 晴

    爱就爱吧。

    爱上超人又不丢人。

 

5月18日 阴转晴

    克拉克今天找我聊了一次，选在晚餐后，夜巡前的这段没法推脱的时间。

    “我得回去工作，布鲁斯。”他苦恼地说，“可是我没有身份，怎么办呢？”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你能帮我搞定一个新身份吗？”克拉克咬了咬唇，似乎下定决心，“我还是很喜欢记者这个行业，这能让我第一时间迅速地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哪里需要我。”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

    我希望将克拉克保护在韦恩庄园和蝙蝠洞，甚至我希望一辈子不放他出去。可是显然，他不会甘于在蝙蝠侠的领域里庇护一辈子，毕竟他是超人。

    我给了他一沓文件，是正义联盟成立的文档，“你得看看这个，”我说，“人类身份的工作迟早会解决的，联盟的工作倒是迫在眉睫。你是联盟的主席，得好好熟悉一下工作。”

    “主席？！”他诧异地反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只是我内心的想法，并没有征求过任何人的意见。

    是的，我心里想让克拉克成为正义联盟的主席，成为未来这个联盟的领导，我喜欢他在阳光下肆意欢笑的样子，我喜欢他在众人之上挥斥方遒的样子。

    可我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个决定。

    他似乎只是一开始震惊了一下，但眉眼立刻温和下来，我就是被他这幅样子吸引得不可自拔，我决定转开眼神不再看他。

    “布鲁斯，”他的笑声那么吸引人，以至于我不得不再次面对他。

    “谢谢你。”他说。

 

5月21日 晴

    今天玩具人在大都会闹了个天翻地覆，我身为蝙蝠侠的时候在白天一向不多管闲事，毕竟白天暴露身份的危险性实在太高。但实在人手不够，我也不得不披上战袍前往现场。

    就在我准备冲进一团乱的百货商场时，克拉克穿着他三原色的制服缓缓降落，周围嘈杂的人群一时间整齐地抬头看向他们的天神，有些情绪激动的民众甚至跪在地上哭泣。

    超人几乎在一分钟内结束战场，化解了原本可能一团糟的战斗。

    戴安娜在那之后快乐地称赞，“不愧是超人，确实够资格当联盟的主席。”

    我听着她的这句话，心里没来由一阵自豪，“没错，克拉克就是这么让人骄傲。” 

    晚上回到家，阿尔弗雷德就像在我的心理装了感应探头，给我倒茶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说，“克拉克少爷今天提出要搬出去住，他已经打算回到大都会去应聘工作。”

    “阿尔弗，韦恩集团该出资修建链接哥谭和大都会的海底隧道了。”我看着热茶，想着克拉克温柔的笑容，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我想……我……”

    “不必勉强自己说出来，布鲁斯少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阿尔弗雷德难得没有吐槽，端着茶壶径自走开了，“我从肯特夫人那里学会了几道堪萨斯经典小吃，我可不愿意只做给你一个人吃。”

 

6月24日 小雨

    最近很忙。超人的复出给人们带来巨大的震撼，媒体三番五次地报道超人，克拉克似乎很烦恼。

    我们陆陆续续又找到了些超能力者，太空站的建设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克拉克喜欢把那个地方称为瞭望塔，他说他飞到那附近去看过，发现景色非常漂亮，一眼看去波澜壮阔，他都不有点不想回来。

    “等你真的在那里值班，你就会想要巴不得快点回来。”我随口回了一句，埋头整理手里成堆的联盟资料。

    克拉克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坐到我的对面，抽走了我手里的一份文件，面容严肃地说，“布鲁斯，我必须得说谢谢。”

    “为了什么？”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我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克拉克会来告别。

    “为了这么多天来你对我的照顾。”他的眼神流露感激，看起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肺腑之言，“我马上要回大都会，但是经过这些时间，我想你明白蝙蝠侠不是孤身一人，对吗？如果你有麻烦，你也会立刻找我。”

    “蝙蝠侠永远孤身一人。”我快速评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告诉我，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又要错过。

    我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将克拉克拉进怀里紧紧箍住，我感到他片刻的挣扎，但很快或许出于小心，他不再乱动，这方便了我把他固定住。

    “布鲁斯？”他不确定地抬眼看着我，他实际上和我差不多高。

    我低头在他的唇角略过一个吻，“但是布鲁斯·韦恩很孤独。”

    他惊异地瞪大眼睛。

    没等他回答，我又说，“我可以在哥谭，或者大都会给你一个职位，但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工作。克拉克，你明白的，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以为我会被拒绝，可是没有。

    克拉克留下了，他说他可以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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