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昭泉

前文：（中）

ABO设定，剧情狗血泼天。

蝙超，米乔

总裁X小记者 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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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纳森成了全校知名的人物，不仅因为开学第二天的那场闹剧后来弄得人尽皆知，而且从第二天开始，达米安每到下课和放学的时候就等在乔纳森的门口，他什么话也不说，也不进教室找人，只是背靠着墙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教室里的小男孩。

    所有人都开始对乔纳森指指点点。

    “瞧，那就是韦恩在猛追的人，据说还发生过肢体冲突呢。”

    “长得是蛮好看的，但是听说家境非常一般。”

    “你看他穿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什么牌子，韦恩怎么会喜欢这种家庭出来的人呢？听说还是个Omega单亲家庭呢。”

    “别乱说，万一人家有个很厉害的舅舅什么的，不然怎么会来这里读书。”

    “说的也是，你看你看，韦恩又来了。”

    闲言碎语猛烈地攻击着只有六岁的乔纳森，好几次他都委屈得想哭，但他努力忍住了。他当然知道达米安站在教室门外看着他，但他不能出去和那个贵公子理论一番，因为达米安遵守了没有进教室的承诺。

    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僵硬而不自在，他本来就不是个性格张扬的孩子，只想安安静静地上学，却不料老天和他开了一个玩笑，将他推到了学校的风口浪尖。

    他也试图鼓起勇气去找达米安说清楚，但有一次他抬头和达米安对视，看到了达米安沉静的苍蓝色眼睛，这让他一时间脸色发红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加之周围同学的起哄，他难堪地坐回了原位。

    对于达米安的行为，布鲁斯是知道的，他考虑过是否要阻止达米安对乔纳森的无声骚扰，却被阿尔弗雷德在某天早餐的时候点拨了一句。

    “我觉得达米安少爷的行为非常勇敢，用尽各种方法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无可厚非的。”

    “天哪，阿尔弗，你是认真的吗？达米安他只有十岁，乔纳森只有六岁，他们连信息素都没有，懂什么叫情爱？”

    “正因为没有信息素，所以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纯洁的感情，不像大人一样被情欲催昏了头脑。”

    “可他们还是太小了，达米安可能只是图个好玩，现在他的行为已经全校皆知了，再下去会有很大的影响。”

    “就算达米安少爷只是图一个好玩，他用尽各种努力去做一件事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对。更何况他也可能是真的喜欢乔纳森，他们虽然年龄小，可这年头的孩子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他们更早熟也更懂事，我不明白您在担心什么？”

    “阿尔弗……”

    布鲁斯觉得他和阿尔弗雷德之间出现了无法弥补的代沟，而他的管家在心态上显然是更年轻的那个。

    “达米安的性格太霸道了，如果这样的穷追不舍把乔纳森逼到绝处，克拉克让他转学了怎么办？”

    阿尔弗雷德闻言眉头一挑，盯着布鲁斯看了一会儿，看得这位总裁心里发毛，他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敢妄加猜测您到底是担心达米安少爷的感情失败更多，还是担心见不到大肯特先生更多。恕我直言，您还不如达米安少爷呢，尽管他的方式有点过激，但至少他在尽全力尝试，可您不仅放任自己心爱的人彻底离开，也没把握住多年后再次重逢的好时机。”

    “阿尔弗雷德！我和克拉克是不可能的！他已经有了孩子，很可能他的伴侣会回到他的身边，你听明白了么？我和他没有任何可能！”

    “所以不是您已经不爱他了。”

    阿尔弗雷德总能一阵见血。

    “我还以为明天大扫除的时候，我可以把那本贴满了肯特记者出道以来所有撰写过的稿件的剪报本给扔了呢。”

    “我发誓如果你敢动那本剪报，我会剃光你的头发！”

    “我已经老了，记性难免不好，如果您没有任何实际行动提醒我您爱着肯特先生，说不定某一天我真的会把它当成一堆废纸给卖掉。”

    阿尔弗雷德说完就扬长而去，留下穿着睡袍端着冷咖啡的韦恩总裁。即使成了亿万富翁，你也不可能事事如意，尤其是家里有个精明得像狐狸一样的老管家时。

    然而达米安的问话，阿尔弗雷德的嘲讽都在布鲁斯心里留下了痕迹，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连戴安娜也看出来他对克拉克的感情，否则一个十岁的孩子是怎么凭借几个小时的相处就发现了端倪？

    布鲁斯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上楼打算换身衣服就去上班，他的脑中又回想起那天从医院出来分别时看到的背影，温润的Omega男人牵着他的儿子不疾不徐地朝地铁站走去，看起来坚强又孤独。

    他又一次坚定了克拉克需要人陪伴和照顾的念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再次自然地接近克拉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孩子入手，乔纳森被达米安砸伤了额头，伤口虽然不深但创口面积不小，即使小孩子的自愈能力很强，但将来难免留下疤痕。不得不说那么漂亮的脸上有点瑕疵实在太遗憾了，更何况那是克拉克的儿子，他作为肇事者的父亲理应体现素质和教养，还能借机自然地和克拉克见面，简直天赐良机。

    当天下午他就命令韦恩企业给他送来了一整套自主研发的，市场反应最好的祛疤药物和儿童面霜，并在周五的下午早早地到达大都会《星球日报》的总部。他打算以视察的名义接触克拉克，这也许会让相遇变得不那么突兀，矜持的记者也不会被其他人围观。

    布鲁斯·韦恩的出现当然引起报社一阵骚动，记者们倾巢而出，都试图抢到点头版头条，然而布鲁斯只点名要找克拉克·肯特。

    “肯特今天请了假。”

    主编是个叫佩里的巧克力色男人，他是个Beta，工作非常认真，对下属出了名的严厉，但心肠却非常好。

    布鲁斯愣了一下，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请假。佩里误解成布鲁斯兴师问罪，立刻给出了解释。

    “肯特是个Omega，这几天正好是他的热潮期，他已经请假两天了，不过他下周就会正常回来上班。”

    Omega每个月的热潮期会有难以忍受的欲望，他们会变得脾气暴躁古怪，无法自控，也无法胜任任何工作，所以劳动法规定Omega特别享有热潮假期。也正因此，很多公司并不接受Omega员工，这让Omega在社会上的独立变得非常艰难。

    那些找到工作的Omega们则拼命保住这份工作，为了减少请假，他们会服用大量抑制剂。抑制剂可以压制Omega白天的欲望，让他们和正常时无异，但是到了夜晚，他们会变得更加艰难，所有的欲望和难受都会加倍奉还，他们必须忍受这些，还得在第二天照常上班，而且整个热潮时间会延长。

    韦恩科技在几年前研发出了一种新的抑制剂，这种抑制剂可以让服用后的Omega彻底感觉不到热潮。但实验证明，长期服用的Omega会严重依赖，而且容易激素紊乱，提前衰老，体质呈断崖式下降。最终这种药物只问世了半年，在被药监局叫停之前，集团就自动回收销毁了。

    布鲁斯听到佩里的这句话实际上心里很欣慰，请假至少意味着克拉克并没有服用任何抑制剂，可是一想到克拉克的Alpha不知身在何方，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除非从来没有和Alpha有过接触的Omega，否则Omega几乎无法独自度过热潮。因为那些从来没有结合过的Omega只需要满足热潮期间的欲望，这可以通过道具完成，可是曾经结合过的Omega除了满足欲望，还需要大量温和的Alpha信息素才能缓解不适，这需要Alpha的陪伴和照顾，哪怕不是每时每刻，也必须是热潮一半以上的时间。否则会造成Omega的疼痛和呕吐，甚至昏厥，就算熬过了那些所有的不适，长此以往对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破坏，和服用抑制剂的后果不分伯仲。

    克拉克是有乔纳森的，他是生过孩子的，这意味着他早就和某个Alpha结合过，所以他的热潮必须有一个Alpha照顾他，提供让他感到安全和温暖的信息素，如果他硬扛，那么再过几年后果不堪设想。

    “他每个月都按时休假吗？”

    布鲁斯的语气有些焦躁，这让佩里谨慎了起来。他是个Beta，他的妻子也是个Beta，可他有一个Omega儿子，这让他对Omega格外宽容。他打量着眼前神色焦虑的Alpha，开始担心这个天之骄子般的大老板会不会因为Omega的休假而不满。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他们在他办公室里，门关着，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员工都在认真工作，于是他打算为克拉克说几句公道话。

    “韦恩先生，老实说我宁愿他每个月都请假，但事实上克拉克十分珍惜这份工作，也非常努力，完全不输给任何Alpha或者Beta。他的文字非常精炼，也富有张力，他是为数不多的Omega普利策奖得主，能力相当出众。”

    布鲁斯听着佩里的赞扬，心里对克拉克又自豪又心疼。

    “这么说，他不是每个月都休假？”

    “不是，他前几年一直靠抑制剂熬过热潮，但今年上半年的一场橄榄球赛中，他在报道快结束的时候突然被运动员们的Alpha信息素诱导出了热潮，被送进了急诊室，而那段时间原本不该是他的热潮期，后来他因为激素紊乱，断断续续病了一阵，我就建议他停掉抑制剂，我宁可给他批准假期。”

    佩里叹了口气，对这个优秀的下属有些惋惜。

    “他的Alpha呢？我听说他有个孩子叫乔纳森，那说明他是有过Alpha的，为什么还要靠抑制剂度过热潮？”

    布鲁斯问到了关键，他的心提了起来，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我也不知道他的Alpha在什么地方，他从来不说。我敢说报社里也没有人知道，否则不可能这么密不透风。”

    佩里摇了摇头。

    “我是六年前到这儿来任职的，来的时候他刚刚生产完不久，好像产假也没休完就来上班了，他必须尽快给他儿子赚奶粉钱。我听说他根本没结过婚，有个Alpha让他有了这个孩子，但最终没有留在他身边。总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没有任何伴侣，这么多年也从没听说过什么绯闻，所以他很需要现在这份工作，也很努力地胜任，因为对普通人来说，这年头养一个孩子可不容易。”

    布鲁斯的心彻底揪了起来，对克拉克满满的心疼填满了胸口，他等不及想要见到他，想要照顾他，想跟他说别再等那个不负责的Alpha了，他来成为他的Alpha，他会把乔纳森当做亲生儿子一样。

    “韦恩先生……？我说那么多，不过是希望您能让克拉克保住这份工作，他已经尽力了，并且做得很好。”

    佩里见布鲁斯出神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于是大着胆子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说过要开除克拉克，你们团队也都很优秀，继续加油吧，韦恩集团不会亏待你们的。”

    布鲁斯扯出一个笑容，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然后匆忙离开了这幢大楼，从资料中调取出克拉克的地址。

    “阿尔弗，我要知道乔纳森的Alpha父亲到底是谁。”

    驱车前往克拉克家的路上，布鲁斯用耳麦对阿尔弗雷德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您打算干预肯特先生的家事了吗？”

    阿尔弗雷德凉凉地反问，他听起来正在打理花园，除草机的声音在远处隐隐作响。

    “克拉克很可能曾经经受过强暴，他的孩子很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爱情或婚姻的产物，那个Alpha留下了乔纳森后就不知去向！克拉克一个人艰难地抚养他长大，为了给他接受最好的教育送进了我们学校。我一开始以为他可能从Alpha那儿得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抚养费，可现在看来他必须靠没日没夜地工作来满足乔纳森高昂的学费和他们父子俩的生活费。他……他当年甚至都没彻底恢复就去上了班，这几年的热潮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布鲁斯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觉得胸口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一样难受。

    “阿尔弗，我不能放任他再这样下去了，我现在就去他接回家，我会亲自照顾他！”

    阿尔弗雷德听着布鲁斯激动的语气，为他终于开窍的主人感到高兴，可他还是冷静地泼了布鲁斯一瓢冷水。

    “您的出发点是不错，但别忘了如果小肯特先生的身世真是这样，那么对于肯特先生来说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甚至可能是一次屈辱的事件。您通过各种渠道窥探到了他痛苦的过去，这真的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您吗？按照肯特先生这么好强的脾气，他很可能恼羞成怒，甚至从此消失，别忘了他已经从您眼前消失过一次了，再有第二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难道我就放任那个杀千刀的Alpha逍遥在外，让克拉克继续消耗他自己吗？！”

    “既然您已经决定无论肯特先生经受过什么，您都要成为他的伴侣，为什么不着眼于未来，别再去追究那些让他难堪的事，就只是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呢？”

    最终布鲁斯听从了阿尔弗雷德的建议，暂时不找那个逃之夭夭的Alpha。

    克拉克的家住在大都会的郊区，那里的房租相对便宜，房子也比较老旧，即使是白天，楼道里也没有充足的光线，窄小的楼梯只能容一人通过，踩上去还嘎吱嘎吱作响。

    一想到克拉克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在这种条件中，他恨不得立刻将他们父子俩打包回庄园。

    肯特家在三楼，布鲁斯踩上最后一级楼梯，听到走廊尽头的那一扇门里传来女人响亮的声音。

    “你今天就跟我回哥谭！再这么下去你的脑子都被烧坏了！”

    那是卡拉。布鲁斯几乎一秒就认出了这个声音，隔着一扇门他已经闻到了强烈的尤加利味，这味道就好像一公斤的尤加利精油同时燃烧，提神醒脑简直可以跳三百场广场舞。

    一个含糊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克拉克的，他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卡拉似乎还在激动，但是他们离门远了一点，布鲁斯准备敲门的手举到了半空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此时敲门该说些什么。

    克拉克显然有人照顾，即使那不是一个可以满足他欲望的Alpha，但那是他的姐姐，一个绝不会伤害他的Alpha。他们是亲人，而他是什么呢？一星期前打伤他儿子的熊孩子的父亲，卡拉对他的评价一定不会很高，在克拉克这么敏感的时候出现，他会被接受吗？

    布鲁斯犹豫了，或许他该做的最实际的事就是给克拉克换个地段优渥，交通便利的大房子。

    这么想着门却开了，一瞬间强烈的Omega气息扑鼻而来，布鲁斯几乎没法自控地觉得胯部发热，肿胀得裤子都显小。布鲁斯和开门的卡拉对视时都一愣，只有卡拉身后看起来憔悴不堪的克拉克挂着一丝虚弱的笑容，还有几分得意。

    “我就说他在门外吧。”

    “你怎么知道？”

    卡拉面色不善地盯着布鲁斯，话却对着身后的弟弟说。

    “我闻得到他，热潮时的嗅觉总是格外灵敏。”

    克拉克面不改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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